Dante面未变，只是那双灰蓝的眸深，寒意更甚。“你可以试试。”他语调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但是，溯离哥，在你这么之前，最好想清楚两件事。第一，汐汐会相信谁，选择谁……我建议你，最好不要估了旧名字的分量，也别低估了我跟她之间……现在的。第二，”他微微停顿，目光直视言溯离，如同在审视一件易碎品，“贸然行动，有时掀起的风浪，会淹没不止一个人。尤其是当那些浪花，恰好拍打在某些不为人知的礁石上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溯离哥，”Dante收回平板，屏幕暗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，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可能。在你决定要把某些‘真相’摊开之前，”——他特意加重了“真相”二字——“或许先想清楚，这是否会牵扯一些……你同样不愿面对的……秘密？毕竟，有些相似，一旦被亮，就很难再熄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动声地划开手边的平板电脑，屏幕亮起，显示一个简洁的程序界面。几张人像照片被调——是言溯离自己的，一张言一骁年轻时的照片，以及……程汐的照片。程序似乎在行某种比对分析，三张面孔在屏幕上游移、叠加、分离。

        言溯离眉瞬间拧紧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抬手，冰凉的金属Choker它紧贴着肤，为他此刻纷乱飘忽的心绪，钉了一个沉甸甸的、勉可以凭依的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，”Dante将平板屏幕转向言溯离，屏幕的光芒映在他灰蓝的瞳孔里，闪烁着莫测的冷光，“有些特征，单独看并不明显。可一旦有了参照系，某些潜在的共通之，便会固执地显现来。你认为呢，溯离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必须抢在言溯离之前，抢在所有潜藏的变数彻底失控之前，寻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，将这一切的真相，主动地、完整地，由他自己，呈现在程汐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你知不知，他当年舍弃一切的确切原因？是哪一年？又是因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言溯离死死盯着前这个既熟悉又全然陌生的人，他清楚地意识到，这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可以被人忽视的少年。他冷静、缜密，手中似乎还握着某种令他本能忌惮、却又看不真切的底牌。他的威胁，并未如预想般击溃对方，反而引来了更深层次的、关于未知后果的警告。最终，他未能得到任何实质的让步，带着满腹的惊疑与未解的谜团，起离开了“Cassiopeia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言溯离呼变得有些重，他行压制住翻涌的心绪，竭力维持表面的镇定。他盯着Dante颈间那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，仿佛那是什么刺的标记，语气森然地反击：“少拿这些故玄虚！她还不知你是谁吧，白予澈？她要是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，被你这个心伪装的‘Dante’玩于掌，你猜她会怎么想？！”他冷笑着，试图用这个最直接的“真相”撕开对方的防线，“我会告诉她！我会让她看看你这张心绘制的面，到底藏着什么！我不信她知了你的欺骗和算计，还会留在你边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行。他不能等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声的硝烟弥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记得，如何？”言溯离语气生。

        Dante独自坐在原，直至言溯离的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，脸上那层心维持的平静才缓缓裂。他端起酒杯，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，冰冷的顺着，却无法浇熄心底因不确定而生的微弱焦虑。言溯离的格，狠戾、偏执，近乎病态，绝不会就此收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提及这个名字，言溯离的面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。那是言家一个近乎禁忌的代号，一个曾被寄予厚望、才卓绝的继承人，却在二十多年前，毫无征兆地抛弃家族赋予的一切，远走异乡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，像老式座钟里那看不见的摆锤，正一记一记，沉闷而急促地敲打着，促着。所剩不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Dante抬望向他，目光中混杂着某种难言的意味，或许是怜悯，又或许是居临的审视。“你还记得你的小叔，言一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言溯离的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，心脏猛地紧，一寒意混合着烈的、难以名状的不安，沿着脊急速上窜。他尚不完全明白白予澈此举的深意，但那三张并列的脸——尤其是程汐与小叔，自己与小叔之间，分别在某些角度呈现的、令人心惊的相似，让他瞬间到一阵莫名的心悸。他猛地抬，神凌厉如刀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！”

续：“与其关注我的行为，溯离哥，你或许更该花些时间，去了解一……你自己家里的某些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