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覺太過熟悉，熟悉得讓人憎惡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十歲那年的夜晚，冰冷的刀刃貼上他的脖頸，一位女歹徒的手掌緊緊抓著他的手腕，那種令人作嘔的觸、窒息的恐懼……全重疊在這一瞬間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確實「不舒服」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老大……認真確定不試試嗎？現在大家都行這樣交朋友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陸霆夜瞥了一，螢幕上顯示著幾個對話框，裡面是些漂亮女孩的照片，字裡行間明顯的曖昧氣息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無聊。」他淡淡地說，毫不猶豫地拒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體強烈地排斥，腔內的空氣彷彿被離，他的呼變得急促，心臟猛烈撞擊著肋骨，像是要撕裂膛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正因如此，他至今未曾與任何女人有過真正的親密接觸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幼稚。」陸霆夜冷冷地回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行吧，我話放這兒了，你要是改變主意，記得來問我。」顧延昭聳聳肩，起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來自過去的創傷記憶。

他幾乎克制不住地想甩開對方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顧延昭站在陸霆夜背後，手裡拿著手機，一臉無奈地勸說：「你不看      Facebook、不看      Instagram，推掉各種女私人應酬，你這問題……真的能解決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陸霆夜合上文件，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，目光微微沉思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怎麼能叫幼稚？」顧延昭一副「你懂個屁」的表。

        陸霆夜沒搭理他，轉坐回辦公桌前，打算繼續處理未完成的文件。然而，盯著電腦螢幕幾分鐘後，他卻發現自己的注意力無法集中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想了想，你這恐女的問題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。」顧延昭忽然坐正了體，語氣頗為輕快，將手機遞了過去，「這是我最近聊得比較來的幾個女生，你看看，聊天輕鬆無壓力，沒有任何強迫，反而能讓人放鬆。老大，你的問題就是抗拒過於直接的接觸，但如果只是線上交呢？說不定能幫助你緩解體的排斥反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顧延昭嘖了一聲，饒有興味地看著他：「所以，我才說你涉世未深。總不能一輩這樣吧？你總不能真的靠母親幫你挑個老婆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當顧延昭再次提議「交友軟體」時，他第一反應是抗拒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名商聚集的年度交會將在周舉行，這種聚會中女參與者眾多，這讓陸霆夜十分頭疼。顧延昭突發奇想，或許交友軟體能讓陸霆夜多製造些接觸女的機會。他恐女？那不見面總不恐了吧？

        他毫無預兆地站起，拉開距離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覺得我會有時間看手機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隔天，他破天荒地請了病假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場約會，在他強行壓抑著不適，冷聲結束後，草草落幕。

        每當女過於接近，他的體便會本能地繃緊，肌肉緊繃如弦，心紊亂加速，甚至會在瞬間陷短暫的窒息。這並非於意識上的抗拒，而是一種植於記憶深處的防衛本能，無法控制，也無法輕易克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覺得這個提議簡直天衣無縫，然而，剛說就被陸霆夜冷漠拒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了，先這樣。謝謝你帶的晚餐，都八點了，你回去吧。」受不了他的鬼點，陸霆琛一邊了眉心，一邊了逐客令。

        顧延昭聳聳肩，將手機往袋一，臨走前補了一句：「老大，莫說恐女，你單這麼多年已經快成為都市傳說了你知嗎，我可是在幫你，等你後悔時，別怪我沒提醒你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顧延昭原本還想抓住機會調侃幾句，可當他推開辦公室門，對上陸霆夜那雙沉冷無波的黑眸時，所有調笑的話語生生止住，最後只悶悶地嘆了氣：「老大，我真怕你這輩沒救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對不起，我有點不舒服。」他的聲音低啞，壓抑著某種不穩定。

        陸霆夜不發一語。辦公室重新恢復安靜，他的心境卻有了一絲動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次經歷，讓陸霆夜徹底打消了再「嘗試」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