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苓张了张，什么都没说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我和赵立有什么，对吧？”她声音开始发抖，像是忍了很久很久终于堵在嗓，“你他妈到底是脑了，还是对我就这么不信任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拎着自己的餐盘，动作不算轻，却也没有看她一，直接坐到了她旁，低夹起赵立碗里的青葱，像是接过她的工作般自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吃葱。”赵立撇嘴，“绿绿的，味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他什么时候靠近的，也不知他是怎么坐的。她甚至来不及问“你怎么来了”，咙已经哽住。

        伏苓端着两份餐盘，从打菜窗挤来，走向靠近玻璃窗的一张空桌。赵立已经在那等她，坐得直的，手肘搁在桌沿，像个等着被投喂的小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，小立，”她坐，将其中一份饭菜放在赵立面前，“你上午不是说想吃鸡吗？我给你打了哦，不过得先吃完饭，懂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立盯着那块鸡，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显然愣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接过汤碗，小声应了一句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所有的悔意和歉疚，都藏在了那一勺一勺饭里，藏在了那句小心翼翼的：

        伏苓还愣在原地，整个人像是被一盆温从淋到脚――不是那种的惊悚，而是一种缓慢、彻底、温柔的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冲过去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力不大，却足够他瞬间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他是你表弟，也知…你不是故意不理我了，是有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敢跟你说赵立的事，是因为我怕你烦，怕你觉得我事多，我不想让你心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立咧嘴一笑，睛眯成一条：“你最好啦，伏苓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伏苓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：“你……你怎么突然……”早上才刚刚给她递了“绝交”纸条，她本来打算晚上再去哄哄他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要吃光，不准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不行。”伏苓板起脸，“不吃葱就不给你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没想过要让徐兮衡掺来，这本就是她的事，是她答应大人们要照顾好的亲人。她不想让他替自己承担什么，也不想让他心烦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立果然听话地张嘴，里亮晶晶的，像只被夸了的小狗。

饭时间，堂依旧喧闹。钢盆碰撞的声音、饭勺刮过米饭的摩声、人群脚步踏在地砖上的回响，混成一片闹的噪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光说好听的。”伏苓拿起筷，熟练地把碗里的青椒挑来，又把饭搅散，凉一勺递过去，“张嘴，啊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伏苓突然想哭，但她只是默默把汤递到他手边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你给他喝，我手酸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那几天，”伏苓咬着牙，圈已经泛红，“你对我闹脾气，是因为赵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立犹豫了两秒，乖乖张嘴：“你们俩人喂我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伏苓一怔，转――是徐兮衡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没说话，只是轻轻弯了弯嘴角，像是在笑，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赵立的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葱其实好吃的。”他说，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打碎拌饭会香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说，我也会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晚自习课的钟声还没完全落，伏苓已经把书包里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教学楼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神带着某种明晰的绪――不是平常的柔和，不是打闹时的俏，而是那种被委屈、被误会太久后的愤怒与哽咽混合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却用最温柔的方式，一走到她旁边，坐、低、不多问，却了她最需要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立瞪大：“你也喂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夹了一勺饭了，动作略显笨拙，但很认真：“吃完这个，鸡就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语气很轻，像是风过纸张的声音。他依旧没看她，睛只是垂着，看着鸡在勺里晃。

        场边的灯亮得晃，徐兮衡正在校门等她，背着包，安静地站在风里，像一棵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

        他没看她，但在他们之间，那些隔了好几天的冷淡与误会，终于随着一勺汤缓缓化，回到原来的温里。

        ＊＊

        赵立立捂住碗，一脸委屈：“你骗人……你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在这时，一个影忽然现在她侧，动作脆利落地坐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听见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没回答，只是拿起纸巾，细细净赵立脸颊上的油渍，接着又用自己的筷夹起一块：“你不是不吃鸡吗？其实白最有营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伏苓哭笑不得：“你才坏呢，我喂你还嫌弃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