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，什么都不再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帐篷外，风穿过芦苇，夜沉静，他们之间只有逐渐平缓的呼声，和交叠在一起的心声。

        ＊＊

        天还没亮，营地四周仍笼在雾气里，湿的空气夹着草和汽的味。微风轻轻掀着帐篷角，像是为清晨悄悄掀起帷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从伏苓的帐篷来，衣领还带着她手指过的褶痕，脚步极轻。

        综艺拍摄以来，他习惯了这样――晨光未起时就悄悄折返，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，像一段不被人察觉的过场，却是他每日最柔的时刻。

        掀开帐篷帘，他轻手轻脚地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帐篷里静悄悄的，唯一的动静，是熟睡中的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萱萱一只胳膊搭在外，歪得歪歪扭扭，嘴角挂着一抹毫无防备的睡意，连都在了脸颊上，留一清晰的白印。她睡得太熟，竟连旁的巴西椰椰动了爪、慢悠悠沉底的声音都没惊动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帐篷中央的那盏营灯还亮着最小档位的黄光，把整间帐篷映得温又松弛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看着她，一时间没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望着萱萱那张脸，没有伏苓的明艳，也没有她那双风万种、在镜前能瞬间盛开的睛。

        萱萱的五官跟他极像，像得简直像是一个模里刻来的――连眉骨的弧度、鼻梁的走线、嘴角压时那小倔的弧度，都是他小时候照片里原封不动的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像伏苓，倒像是伏苓拿他了一张安静的复制品，换了别，换了声音，却在骨里，还留着那个“有慢、有倔、绪藏得太深”的小孩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望着女儿的脸，忽然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她不是他和伏苓的女儿，而是他曾经那个少年人，在时光的尽，重新回来陪自己过一次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这孩注定不会在聚光灯长成她母亲那样的光芒万丈，但她会是另一种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一种沉稳、有耐心、永远不急着惊艳别人的温柔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伸手，指腹轻轻替她了嘴角掉的印，力极轻，像生怕吵醒她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傻姑娘……”他低低笑了一声，声音轻得像一叹息，“你妈要看见你睡成这样，早给你拍来发给你同学群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低看了那只静静沉在底的椰椰，忍不住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也是，怎么睡得这么死。”他冲那只小乌无奈地笑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帐篷里仍是宁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坐在了女儿对面的折叠椅上，背靠着营，闭上睛休息片刻，仿佛终于在这个安静的清晨，为的人守住了一个无人打扰的静默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兮衡坐在帐篷里眯了会儿，等天渐亮、营地的雾被阳光拨开后，他起走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已陆续有人起床。林洛正打着哈欠往脸上拍，安娜贝尔宋背着相机准备晨拍，白致远在帮忙搬早饭餐盒，魏秋燕盘着、披着外套、神矍铄地着早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奚成正站在茶边，一手端着保温杯，一手翻早间拍摄排表，见到徐博士来，朝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