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而代之的是黎思源那清晰而恳切的双。
话题总不可避免地走向沉重。
就像医院的花园有尽,现在的黎思源连梦都不敢奢望更多。
屋外阳光不算晃,照在人的上很舒服;池霁晓与黎思源也很好,两人挽着手并排走着,像是暴风雨后拥有的片刻平息。
看着面前这许许多多或独或成伴的拄拐老人,池霁晓闭上,将泪憋了回去。
挽救话题失败,黎思源又陷了沉默。
黎思源抿唇憋笑,脑袋不自觉向池霁晓的方向歪去;“这是……事后算账?”
黎思源偷偷瞄着池霁晓角的湿,挠了挠她的手心,故作轻松;“我还想……想很多很多次。”
池霁晓握住戒指的那手指,算是应。
这未尽之言显然黎思源也清楚,于是轻轻勾了勾唇角,没有说话。
“哈……嗯。”黎思源垂睫,与池霁晓十指相扣;“要记得我呀池霁晓……不要忘了我……”
“会,我会。”
走到花园尽的老槐树,黎思源先扫去长椅上的落果,这才招呼池霁晓落座。
“池霁晓呀……池霁晓……”黎思源伸着戒指的手,笑容有些苦涩与无奈;“我会等你勇敢的那一天。”
“哼~思源~”池霁晓抬手戳了戳黎思源的脸颊;“你原来还会笑啊~”
“嗯,我记得。”池霁晓拉着黎思源的手,摸向自己的小腹。
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,照得缠在一起的影有些斑驳。
【一切皆为法,如梦幻泡影。】
她想说刚到病房的时候,真的被黎思源的状态吓坏了。
黎思源紧贴着池霁晓,亲昵地将搭在她的肩上。
“池霁晓……我们也会像医院里的这些老人一样步履蹒跚,到时候你还会让我倚着吗?”
她多希望黎思源不会有厌弃自己的那一天。
池霁晓压着心中的酸涩,装作没有看见;“你说我老?”
“这是医院!……”池霁晓睁开,弹了弹黎思源的脑门;“以后吧……以后……等你院……”
“我去跟护士讲一声,带你去走走……”
“我说过不发,老了才会疼……”池霁晓将黎思源的胳膊又抱紧了些;“注意,我说的是‘老了才会’,你这不是嫌弃我老吗?!”
可是,和谁呢?
或许等到年纪大了的时候,记忆会错乱,会被磨灭,可上的痕迹永远存在,永远提醒着池霁晓,这世上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会真心待她。
虽然依旧不愿意喊池霁晓‘妈妈’,可是这回黎思源没有挣脱,只沉默着搭在池霁晓的小腹。
要是能像这样一直走去就好。
黎思源盯着地面自己与池霁晓的影,突然想到一句自己曾经不以为意的佛偈。
她抓紧了池霁晓,无比想要争辩一二。
虚与委蛇的话说向来很容易,可每每面对如此这般真诚的黎思源,池霁晓总显得有些嘴笨。
如果黎思源的上穿的不是那丑丑的蓝白病号服的话。
“哪有?”黎思源只觉得莫名其妙。
是这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