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5.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顾余第六次拨通与han烟的语音通话，每一通都毫无疑问地石沉大海。

        醒来以后，顾余看到的就是shen旁空dangdang的座椅。黑暗渐渐消逝，太阳从薄雾里涌现淡淡的光泽，照映chu他眉梢的焦灼，shi指在屏幕上方的联系人上不停chu2碰，他额心紧蹙着，开始无名地恐慌。

        抿了xia嘴唇，他握住手机准备再次回拨过去，屏幕刚好亮了，是一条未读消息。yan睛刹那间闪烁过光泽，他利落地解锁，盯着那条最新消息表qing越来越难看，最后直接垮了xia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问她去了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走得太仓促，想起自己还有dian事qing要办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所以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，不能跟我说说吗？江han烟，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反常他全看在yan里，有意隐瞒也好，不予信任也罢，归gen结底是把他排斥在外，顾余觉得他应该生气，怎么也要让她认识到自己这个朋友shen份的重要xing，哪怕能帮她一丁dian小事也总比孤军奋战要qiang得多，然而xia一秒，她却毫无征兆地发来一句对不起，瞬间熄灭了他xiongkou燃起的全bu火焰。

        顾余神se复杂地看着那三个字，眉tou越拢越gao，后面的一大堆话堵在嗓ziyan里，上xia不是。和他说对不起gan1什么，她又没zuo亏欠他的事，这么想着，顾余的心qing忽然变得糟糕起来，gan1脆扔掉手机，扭tou直直盯着玻璃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个人，总是有办法惹他心烦意躁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墙bi上的钟表一圈圈旋转，指针的每一xia拨动都变成沉闷的鼓dian，在寂静无声的室neidang起涟漪，日zi仿佛回到了之前的轨dao，不同的是窗hu上安了一层厚重的帘zi，遮挡了外面的大bu分阳光。han烟时常gan觉今天一定是个阴天，可当站在窗帘中间拉开一daofeng隙才发现原来太阳升得很gao，照得她手背和脸都是nuanrongrong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抹使人留恋的温nuan过于短促，短到转瞬即逝，她捕捉到开门声，转tou看去shen后，窗帘也因为失去支撑重新合上，室nei陷ru了一片昏沉，借着最后几束尚算明朗的阳光，她还是看清了温屿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han烟忽然觉得自己那dian可怜的期翼幼稚到可笑，除了他，还能是谁呢？从来没人拿枪指着她的脑袋bi1她回来，可她还是亲自走jin了这座牢笼，他料定她的犹豫，也懂得如何攻心，所以就以自己为代价让她选择后退。

        结果兜兜转转一圈，依旧在原地止步不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神se如旧地看着温屿，没有zuo声，表qing始终冷淡而疏离。但是这种沉闷并未持续多久，几秒后温屿朝她迈开步zi，han烟听见他淡淡的声音：“不说话，jiejie是在和我赌气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han烟别开yan，越过他走到床边坐xia，她的无视温屿似乎并没放在心上，反而跟着她走过去，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，他的shenti却恰好占据了她的全bu视线。xia颚的线条渐渐绷紧，han烟抬tou便对上了他的yan睛，或许还要gan谢那dao厚重的帘zi，阻隔了大半视野的清晰，也隐去了她nei心深chu1更多复杂的qing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轻微的呼xi打在脸颊，温屿弯xia腰朝她靠近，直到两个人的额tou相chu2，han烟才反应过来往后仰了仰，后颈被托住，她晚了一步，只能和他正面相对。深深xi了kou气，她嗓音漠然，不带半dian多余的ganqing：“温屿，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，你拿自己的前途死活威胁我，你认为我真的会在意吗？你别忘了，你母亲是我最恨的人，如果把你送jin监狱，我想她一定不会好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起码这个时候，她不甘心在他面前落于xia风，总要有一面使她看起来没那么落败，没到受他完全掌控的地步，所以她说话没留丝毫qing面，近乎残忍地撕掉那dao横亘于彼此间的伤疤，她说，就算你把我困在这里一辈zi，我也永远不会ai上自己仇人的儿zi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了很多，每一句他都在听，可却没zuo任何回应，甚至神qing也没发生过多余的变化，只静静盯着她看，yan神不曾从她shen上挪开。而在她说完以后，他半蹲xiashen，用手托住她的小tui，han烟心底一惊，xia意识想要挣脱，却被他牢牢攥着，挣脱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开我。”指尖抚摸过愈合的疤痕，新生的pi肤组织总是非常mingan，han烟小tui的肌肉绷紧，突然gan受到膝盖传来的柔ruan，她后背一僵，浑shen战栗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，声音发颤，“zuo什么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种异样的ganchu2令han烟大脑一阵发麻，因为他正在亲吻之前那chu1受伤的位置，那样的，虔诚而真挚。